“行万里路能冷暖自知,阅尽滚滚红尘仍保持圣洁之心。”这是一位古人的名言警句,揭示了一个令人深思的人生哲理:随着认知的不断提升,人会变得越来越冷漠和孤独。虽然这看似与我们对智者仁厚的期望背道而驰,但却也不无道理。今天就让我们从多角度思考一下这个命题。
一、认知无偏无畏,难免孤独寂寞
智者通常都具备着一双火眼金睛,能够冷眼旁观,了无偏私。然而就是这种认知能力,也让他们难免显得无情而孤独。
比如唐朝时期的柳宗元,他在自评诗中就写到了”劳生不为盛年操,孤斋酷嗜日将暮。”年老时他对家人亲朋都无情无欲,甚至被家人诟病为”孤癖自甘”。但他只是心怀宏大的志向,为理想而奋斗丢失了亲情而已。
诗人李白更是自嘲为”天生我才必有用,千金散尽还复来”。正是他对诗才与真理的执著,才使家人理解不能,最终流浪漂泊到了生命的最后。
古印度的苦行僧则是另一种冷漠孤寂的极端。他们远离家园,放弃一切亲属和财产,最后蓬头垢面,独自在雪山之巅或荒漠之中漂泊,一心只为证悟真理。这种超凡脱俗的孤独寂寞之境,已经超越了普罗大众的认知层次。
二、大智若愚,反见冷酷无情
随着认知的不断深化,所谓大智若愚的境界往往也给人一种冷酷无情的感觉。因为它意味着我们要与众人划清界限,摒弃一切常理和规则。
庄子就曾写到”大人者,与天地并生而无殒 损,同止于冥漠之门者,谓之大知”。意思是说真正的智者要超越生死,与天地融为一体,而非局限于平庸者的常理和规矩。这种出世的大智慧,自然就显得冷酷无情了。
苏轼笔下的林逋也是如此。这位豪放诗人以悲壮的形象示人:”林先生,误落孤村野馆,支床ócát 。艺绝衷曲,狷介不羁,道存方外。”从他不入世俗既有的各种规范,而独立另辟蹊径,正是一种大智若愚的表现。
陶渊明在香草美人诗中所描述的人物也同样如此。他们”已自醉邀致清议论兵。孱不能胜狐死而后已,”完全超脱现实,甚至可以为了一种很小的事物而不顾生死。这种行径在世人看来就显得很无情很冷漠了。
三、澹泊幽默,可能让人难以接近
不少高僧大德看似澹泊幽默的态度,也往往被人解读为一种隐晦的冷漠无情。因为他们所追求的智慧和理念,实在是过于超前和高深,以至于鲜有人能够真正理解。
比如梁武帝曾游月潭边听一乞儿”呜呼浑噫噥”地高谈阔论,却颇有几分味道,最后回过神来却疑惑问道:”人为乞儿,胡有是语?”乞儿回答说,你也曾做过皇帝,我也曾做过皇帝,你是今朝帝,我是昔日帝,于今也已俱作乞儿了。
这番对世界存在的透彻领悟,使得梁武帝大为佩服。但一般人恐怕听了只会觉得这乞丐癫狂冷漠,难以理解他的心智高度。这就是高识远见带给人的困惑和疏离感。
另外,宋代的佛门高僧大鉴也被学人描绘为”容貌不满,道则孤峭”;而北宋时张载则因其大智自处,被称为冷孤大赤赤然无闲雅致。这种极致的澹泊自处,使人很难亲近。
四、负阴抑郁,乖张离世更添冷漠
需要指出的是,有些认知高的人并非出自高洁品德,他们的冷漠更多来自于病态的负阴、抑郁和对世俗的憎恨,最终导致他们乖张离世更加冷漠。
文人阮籍就是这种典型,虽然他酷爱诗词书画、对文学有着极高的造诣,但却常因家世不遇而怀抱阴郁的情绪。他屡遭不遇,无疾而终,临终诗句”魂归太古凄然在,恰似现时杳无踪”就显示出了离世之时的彻骨孤寒。
柳宗元也是性情孤僻,随着寂寞感和负阴情绪的加深,他也变得越来越乖张异端,最后自嘲为”人间沧桑白发僧”。临终时请书斯文,居然写下了”孤癖自甘”四个字。这份自怨自艾的孤寂冷漠,着实令后人瞠目。
除此之外,还有那些进士未中运、怀才不遇或屡试不第的读书人,他们深受负阴抑郁的影响,对世人常常冷眼嗤笑,无情无义,以一副高冷的姿态自处。这种高深的冷漠也常常让旁人难以接近。
五、超然理智,往往无情缺乏同理心
高度的认知往往意味着理性和理智的超然。可是一旦离开了人性和情感,便难免会显得无情而令人生疏难亲。
李白诗句中常有”将消期不自在,怀安期知老翁翁””花开随有期,暂时各自芳”这种超脱理智的味道。诚然这种写意追求诗理乃至佛理的情怀令人动容,但它同时也带给了人们一种冷漠的距离感。
孔子在谈及《诗》时也表现出了这种超然而冷酷的态度。他说”不以雕饰加疑,不以方腊加风。杀人夭夭,毁伤不祥。惧怕无藏,恐惶无主。”毫不留情地批评了一些不合乎仁道的诗句。这种超然的姿态虽高尚,但难免让人觉得缺乏人情味。
别看苏东坡常做诗词歌咏自然、美景、情爱等易感之题,其实在他年高德著之时,也无可避免地露出了高人一等的冷漠端倪。他笔下多有”更无纷纷可,直教身外身”、”乡梦江湖馀,温温轩窗空”的高超态度,饱私囊的气度自然是常人难以企及的。
六、智慧非凡,难免与世过从
高度的认知力往往意味着非同凡响的智慧和洞见力。然而这种反常的高度,也就很容易使我们难免与世过从,显得冷漠离群。
前文已经提过,苏东坡在晚年就有”温温轩窗空”的高尚超然,以坦荡洒脱、云淡风轻的姿态示人。这让他虽然久富贵而心未万劫,透出睥睨万物的豪迈气度。
与他类似的还有王阳明先生,在死后有诗人评说他的一生”终不能免于矜尔”、”食柣格人心芻暗投”。意即他那种高深莫测的处世依然与世人有些隔阂。这种超然的睥睨自是难免有些冷漠的味道。
文天祥也是如此。他在狱中诗句”乱我心曲,使我忧国忘家”、”风物为诗谪仙去,诗人忘世一孤怀”时时流露出一种孤高的超然。可谓”古往今来问谁是汉臣,文天祥只把诗书看”。
当一个人的认知和智慧已经超乎常人,自然就很难与庸众平起平坐了。这种独特的高度和睥睨自然带来了冷漠的距离,让人们难以亲近。
总的来说,认知越高、智慧越大,人的冷漠就越明显,甚至可以说成了避无可避。原因有许多,无论是外在的孤独寂寞,还是内在的澹泊超然,亦或是病理性的抑郁乖张,抑或是世俗难亲的睥睨高度,都可能成为原因。所以,一个人真正要做到智者的高度,便注定要独往独来,冷酷无情,是难以避免的代价。
这虽然让人对智慧有些恐惧和戒备,却也正是人生的宿命。古人常说”知萌于岐,而衍于邃”、”喻者晦矣”。我们对于智慧的追求本就注定了与众人疏离、超凡脱俗。这是高度认知所需要付出的代价,我们只有直面它,并尽量降低冷漠所带来的负面影响,方能收获认知力带来的丰硕成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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