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应跟与自己层次不同的人交往

宋朝理学家朱熹曾经说过:”只就地而蓄养之,不求开导,亦可无患。但事事放肆,与异己交往,则灾害无聊。”语意是说,每个人都应该按照自己的处世层次和修养水平来生活,不必勉强追求超越。但如果生活放纵,并与和自己性情品行相距甚远的人来往接触,那就会给自己带来灾祸了。

这句话引经据典,说出了一个不可不察的人生真理:我们交友往来,必须慎重择友,尽量拣选与自己修养相仿的良朋益友,而不应和与己不相契合的人维系密切的交往。否则难免会给自己带来祸患损害。这也是与儒家”慎独””修身””节操”等理念不谋而合的社交哲学。

那么,朱熹这句话的深层次道理在哪里?为何与自己水准相去甚远的人走得太近,就会给自己带来伤害呢?其实古人留下太多相关的佳话警句,值得我们玩味体悟。

宋代哲人张载有一段论述极为传神:

“麝之香远,非其求香也;羲之爪甲伸,非其求伸也。浩然之气,禀性然也……松柏之喻盖迩矣。”

这段话比喻君子有如松柏古树,初见时也许辛涩生硬,但其实内在透着纯厚澄朗的品性;而如同麝香远播,或如羲之颠足伸爪,并不是主观在作用,而是本真自然的流露。真正高品质的人物,从内在到外在,行止言谈里里外外,都是一种”浩然之气”在自然显露。

但是如果一个性格低级、见识浅陋的人与这样的君子同流合污,久而久之势必要被同化侵染,受到好的影响,这本无可厚非。可问题是,靠近君子的人如果”才疏学浅”,必然难以直面那种高洁纯正的人格力量,反而会处处顾虑,忍耐不住内心的压力,最终只会遭受精神上的挤压和创伤。

所以,智者常说”静以修身,俭以养德”,正是告诫世人,普通凡人根基浅薄,应该守住与自身相应的范围去生活,与君子高人过从甚密必然会给自己带来无谓的负担和痛苦。

与此同理,我们也可以从另一个侧面看待这个问题。

像庄子那样出于闲放自适的原因,便与猿猴为友,那自是人之常情,无可厚非。但如果是君子,即使偶然与愚昧无知的人落入一个空间,仍旧要谨守分寸,不能与他们亲密无间。

曾国藩有一句话说:”轻浮人不拣交游,漫无矩饬,自然而然尽堕人品。”

这话颇有一番见解。一个浅薄轻佻的人,喜欢滥交损友,放肆灌去,那必然会败坏本来的操行,一步步跌落人格的深渊。由此可见,智者之所以劝诫我们三从四德、慎独慎交,正是要我们严守为人的基本底线。

冰冷而纤细的意志,稍一松懈,便会被浓烈的诱惑与放荡所同化。孔子称”君子之于鄙野淳朴者乡曲,则为率舍”。意思是说,人品高尚的君子,遇到鄙陋的乡野人就应该远离他们,以防被他们的习性所染污。

君子与小人的交往,如同江河与污水的合流。一时一刻的混浊尚可马虎,但如果相去不远,久而久之,必然就会把清澈的本分都搅扰得混混沌沌。所以,智者劝我们”近朱者赤,近墨者黑”,离高尚的人近一些,才不会堕落人格,这句话意味深长。

古人讲”量力而行”,就是要我们审慎自勘,不要轻率地去冒犯与自己修为相去太远的人物。否则即便是偶然的接触,也会给我们带来无法承受的精神负担。

南朝宋人刘勰在《文心雕龙》中有一段精辟的论述:”至于交友,不亲卑伪……自非有扆而升者,安能忍余汜之所薰?非驰龙象而喝云,孰肯咫尺鸡虫?”

他的观点是说,交朋结友,不应和卑下的、虚伪的人们亲近。因为如果一个人自身修养不够高尚,怎么可能忍受尘世芬芳熏染的呢?要是一头体形傲然的龙象,哪能和芥菜种的鸡虫相比肩呢?

在他看来,每个人都应该按照自己当下的气质修为,择一个合适的朋友圈子。因为一旦出现差距过大的交往,强者容易倨傲自满,弱者则会备受压力,难以喘息。

古往今来,文人学者的社交圈往往是相当私密和封闭的。就是为了确保自己能跟相仿的人保持亲近,不致于被下层的人群所熏陷侵袭。任何一个稍有志向的人,都应该学会维系与自己格调相当的人物,而不去把精力投入到与自己修为悬殊的关系当中去。

提高了解,对庄子那种放浪形骸、超凡脱俗的哲人来说,与物我两忘的野兽亲近也属正常。但对我们普通人来说,还是守住各自本分为好。

庄子的思想源自于道家”虚而无有,与天地合其德”的博大胸怀。所以他主张”吾丧我”、”无己而真”的生活态度,让自己合乎天地自然的本体,超凡脱俗。但对于一般人来说,未免有些高深高阔了。

我们与其探讨如何体会那种忘我的生命境界,倒不如先从低一个层次做起,学习如何规范自己的社交生活。因为生命有限,注定每个人的能量和精力都是有限的。如果滥交损友,用它来消耗承受差距太大人物的压迫感,是极不合理的。

所以,在”与人交往”这件事上,唯有把握适可而止的分寸。既不能傲慢地拒绝与自己相仿的人等来往,也不可操之过急地去亲近高人。相识有分,各勿相疑,处处虚怀若谷,这才是明智的做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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